趾甲沟炎专科治疗医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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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1/30 15:13:00

我的奶奶去世已经三十年了,至今我仍然忘不了她的音容笑貌以及和她在一起生活的美好岁月。

公元一九九一年,岁在辛未,七月初十日晚八时(公历8月19日,三伏第二天),她因心脏病猝死于去城里看病的途中,享年五十七岁,那一年我虚岁十四岁,刚考上初中没多久。

心疼她的旧邻说她的死是天意。那天她突然犯病,家人忙和恩医院,车走到半路突然熄火,怎么也发不着,我奶奶大口地吐血,沾湿了衣衫,等她不行了,车又无端地发着火了。我奶奶属猪,生于民国二十四年八月二十八日(公历9月25日,秋分后日),生日占了“三个八”。她这一生从一九三五年八月二十八日至一九九一年七月初十,一共是天。

我是家里的长子长孙,打小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,是他们把我养育大的。我出生的时候,爷爷四十五岁,奶奶四十四岁。只是那些往事都轻烟似的飘散了、蒸融了,回想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,只剩下支离的碎片,闪耀着温暖的光芒,犹如冬日里暖阳的晴光,温暖着我的生命。在这些流光碎影里,我想起奶奶带我看病的两件往事。

转指

我小时候,大约是八九岁的样子抑或是六七岁的时候,实在记不清到底是哪年了。那一年我得了一种病,是在右手食指指甲下,像是起了一个疮,大人说这是“转指”。开始感觉发热,后来汇成了一个疮,里面积了脓,明溜溜的肿得老高。人家说这是一种恶性病,后果很不好,她心里很着急。也不知道谁给她说,姚庄有一个老妇人会看这种病,还不是开药铺的医生,大概是祖传,却不是赖以活口的生计。她便找了一辆自行车,让我坐在车前面的大梁上,下面在车梁上包裹了一条小铺体,厚厚的,软软的,很舒服。

现在通过查询我才知道,这个“转指”就是甲沟炎。是在甲沟部位感染了金*色葡萄球菌等致病菌引起的炎症。但是又因为甲沟炎和甲下脓肿可以相互转换,也可以同时存在,也许这就是“转指”叫法的来历吧。所以甲沟炎从广义上讲包括甲沟炎和甲下脓肿,二者密不可分,从我的症状来看,我这病应该是甲下脓肿,是指甲与甲床间发生了感染,出现疼痛、红肿、可见*白色脓液。对于甲沟炎的治疗,早期较容易,要是不及时治疗,就需要切开引流甚至需要进行拔甲术了,看来的确是不好的一种病。

奶奶带着我从家西的小桥出了村,沿着渠帮向南走到后陈村后,一直向西走大约一里多路。然后向北拐个小弯再向西就是新庄,从新庄由东向西穿过去,再过一座桥就是姚庄。离我家大约有四五里路吧,只是不顺路。

这次看病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看病,而是去看病的路上。季节已经想不起是春天还是秋天,村渠两旁是一些高大的稀稀疏疏的柳树,黢黑的发皴的身子。渠帮上一些不知名的小花,开着并不好看的花朵,只有一种毛茸茸的绒球在温煦的阳光下摇动。地里没有高大的庄稼,不见一个人影,也很少见到飞鸟,天空蓝而远。这段不长的路感觉走了好久,也许是脚麻了想早点下车活动一下,也许是害怕看病吧。

我们这里的确没有好看的风景,只是一些日常的农田、村庄、人家。路上有点无聊。

走到新庄村里,感觉是刚入村口的时候,又感觉是走到村中一半的样子。路南是人家,房屋矮而小,路北是村中的麦场,没有人家,开阔而显得空旷。麦场里离路不太远的地方是一棵大柳树,身子像水筲一样的粗,上面几个奇怪的丫杈挑着稀疏的枝干,满树的柳绿浮在树的上头。下面是些陈积多日的碎柴火,向西是村树掩映的人家,现在已经不能确定向北能不能看到庄稼地了,只有眼前的这条通往姚庄的路,直直的伸向村外。这个像电影一样的场景竟莫名其妙的神奇般的固定下来,清晰而飘渺,模糊又真切。

到了那个人家接待我们的果然是个老妇人。她用秫秸(高粱秆)篾儿挑破,流出脓血,然后清洗一下,敷上她特制的粉面似的药,包扎好就完事,整个过程熟练而又简短。

多少年过去了,这次看病路过新庄时的那个场景,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,时常梦幻一般的浮现出来,它竟是这样奇怪的留了下来。二十多年前,我还特意去了新庄一趟,只是眼前看到的和记忆里竟然完全不一样,当时和我去看病路过的时间也不过才十来年的光景。

今天我向母亲问起我小时候得“转指”是几岁的事,她竟然不知有这回事,问父亲,他也说不知道这事。看来这真的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。要不是多年留下的伤疤,我也怀疑没有这回事,可它毕竟是真实发生过的呀!

扎食

一九八八年,那年我十一岁,正在读小学二年级,马上将升三年级的样子。因为不能吃饭,成了家人的一个大难题,最心急的还是奶奶。经过各种偏方尝试,证明无效后,她决定带我去赵庙村看病。

因为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,家人对我很娇惯,特别是爷爷奶奶。我从小就不好吃各色零食,正常的馍饭也不大好好的吃,一提起吃的就厌烦得不能行。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,一提起买书看书比给买新衣裳、好吃的、好玩的都令人开心,我是一个在物质上不讲究,偏重于精神的人。

那个时候家里的连环画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要,虽然家里有连环画几百本。因为爷爷是一个爱看书的人,书在我家自然是不缺的,只要是有我喜欢的书,不让我吃饭也无所谓。在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,我读了爷爷的不少藏书,多是是历史故事演义小说之类的,也有中医药方面的一些。有老本《三国演义》《东周列国志》《兴唐传》(陈荫荣讲述本)《杨家将》《薛刚反唐》《呼家将》《呼杨合兵》《飞龙全传》《朱元璋演义》《十二寡妇出征》《海青天》(说唱本)《螳螂拳演义》《秦琼打擂》《锁五龙》等。至今还记得一边吃饭一边看《飞龙全传》的情景,那时我才读小学二年级。

话虽如此说,这不能吃饭还是让家人很犯愁的。不知是谁提醒说,是不是有“食”了,就是体内有积食。赵庙村的陈庆来医生在我们附近村庄是个很有名气的先生(我们那里管医生叫“先生”,很少说“大夫”),会扎针,看的特别好。就这样奶奶就带我去赵庙村陈庆来先生那里去看“食”。赵庙村在我村南大约三里多地,和我们村中间隔着一座大堤,由于不算太远,就走着去的。

时候大约是春末夏初,不热不冷,气候很适宜。下了大堤走出堤脚的柳树林,上了田间小路(这样近些),向前望去远远的只有在靠近赵庙村头的地方才有树。没有风,只有午后的阳光静静地照着,暖洋洋的。温煦的阳光下,田间弥散着草木的芳香和麦田的清新。各色野草开着小花,粉蝶在麦田上追逐着、飞舞着,静静地,整个世界都静静地,像是一幅画,又像是一个遗失了多年的梦。奶奶在前,我在后面。走热了,脱下上衣挽在胳膊上跟着,天空低而远,偶尔有一两只野鸟啼叫着飞过。路虽不长,但也很无聊,一想起要去扎针,就极不情愿的向前走。望着轻盈的粉蝶,总想磨蹭一会儿。

走近村头,路上有了树,也听到了微微的风声,感觉一下子凉快了不少。路旁高大浓绿的树冠挨着挤着,明媚的晴光从树的缝隙落下来,斑驳陆离满是的。

进了村,看到街上有人,三拐两拐总算到了先生家。具体奶奶怎样和医生说的,记不清了,只记得庆来医生打开一个盒子,拿出几根银针,细而长,明晃晃的。心里未免打怯得厉害,奶奶抱住我,我扭头偷偷地看着。陈医生安慰着我,突然把针扎进了食指中间关节的缝里,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,已经是扎了几针了,然后迅速的起针,用手挤扎针的地方,从里面挤出一些粘液。然后熟练的又扎了中指、无名指,在我的哭声中已经完成了包扎,是三指并拢缠在一起的。我心有余悸,在奶奶身后紧紧扯着衣裳。

后来又陆陆续续去了几次,双手扎遍不说,好像还不止一遍,直到从指缝挤不出东西才算罢休,到最后两次,扎针时我也不哭了,可能是习以为常了吧。说也奇怪,我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,但厌食的症状明显好转起来,渐渐地能吃一些馍饭了。奶奶去世两三年的时候,爷爷又带我到杨楼去割食,也是这样的法,想必医理是一样的,只是一个是针扎,一个刀割。

这两件小事,在我的记忆里是生了根的,在兵荒马乱的岁月中,蓬勃起来了。人,连带着身边的事物,总是在不断的逝去,时间久了,连记忆也靠不住了。我只是凭着直觉印象,写下上面的话。我是什么时候长大的,我说不清楚,但我感觉到自从奶奶去世后,我的童年就结束了,这是实实在在的。

年元日于赵家庄旧宅老屋,时17:4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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